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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艺术致敬经典的灵动之作

—— 贵州花灯戏名篇重排《七妹与蛇郎》观后

《七妹与蛇郎》剧照。

王丹美斯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贵州花灯戏的模样,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质朴。地方戏曲最为显著的方言特征总是给人以家乡感,是久未相逢的故土在真挚地唤起思乡之情,也是未曾仔细描摹的家乡在恳切地让久居之人幡然醒悟。而当5月20日重排的花灯戏《七妹与蛇郎》在剧场内落幕之时,贵州花灯戏又有了另外一种模样:轻盈。

作为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长演不衰的作品,2024年的《七妹与蛇郎》在导演技法、剧作呈现上实际并未有过多出新之处,循序渐进地展开故事、声色张扬地吐露人物情感关系、张弛有度地铺陈角色脉络、欢天喜地地演绎了大圆满的结局。没有惊喜和意外穿插,是最为平常的破镜重圆、终成眷属的中国民间故事的花灯表达,然而90分钟的演出所带来的观感却是当下舞台艺术创作、尤其是地方戏曲中少有的酣畅淋漓。

蟒山在哪里,为何那采茶的张姓少女爱上了除蛇的少年;张家庄在哪里,为何那丰盈的大姐会将少女推下了井;见过飞鸟落在山边,痛苦欲绝的少年仿佛再也寻不到此生挚爱;见过一夜结硕果的樱桃树,心怀恶意的大姐再也尝不出甘果的香甜……这是群山环绕的贵州,千篇一律的山头正有座山叫蟒山,山脚下张家庄正值妙龄的七姐妹各有千秋,山那边天性良善的少年蛇郎于山中穿行,由茶园的此处,抵达泱泱的蛇洞,蛇郎救下七妹,良缘结下,因果至此纷至沓来。

它并不是动人的故事,也鲜有传说的奇崛,在热闹的音乐声中包裹着七妹的香魂,在顿挫的节奏中挟带着人性的抉择,在极度的传统戏曲舞台表达中一石、一茶、一对视,张力尽显。它是蟒山人天性的乐观与善良,是居于群山间所孕育的天真让作品中的人物有着天然的可爱。得益于此,山上飘来的第一阵歌声,是蛇洞中英雄救美又暗自倾心的引人入胜,而后七妹与蛇郎的一见钟情便极为合理地展开;茶园飘来第二阵歌声,是山中男女天性烂漫的剔透圆润,而后张家七姐妹与蜂翁的结交则是古灵精怪的自然使然;直至大姐与蛇妖狼狈为奸的憨蠢,令观众笑言乐趣。导演的收放自如,使作品将古典风雅与情爱愤懑的凡人事贯通。贵州花灯戏《七妹与蛇郎》,它的美,是如花美眷的美,是愉悦也是归宿;它的土,是故土乡情的土,起唱便是绿水青山的贵州。

复排经典并不容易,贵州省花灯剧院创团六十余载,经典作品诸如:《乌江云·巴山雨》《月照枫林渡》《盐道》等等,而选择《七妹与蛇郎》无疑是带着一颗忐忑的心与赤诚的爱。整部作品化繁为简,紧凑的剧情兼之保留经典唱段,配器在保留贵州花灯体调的同时偶尔泄露出的时髦俏皮感,竟是浮云散去的花好月圆,洋溢着返璞归真的生命力。老顽童如蜂翁,真俊朗如蛇郎,好俊俏似七妹,而他们的扮演者一级演员、第五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贵州花灯戏传承人曹礼杰,一级演员罗代航,一级演员、贵州花灯戏邵派旦角表演艺术传人蔡妙禧,作为该院中流砥柱,俱以传神入戏,皆是好嗓镇台,用扎实的戏曲功底传承贵州花灯、还原贵州花灯本来的精彩。

而更精彩的正是大姐的扮演者邵志庆。随着这位中国戏剧奖·梅花表演奖获得者、贵州花灯戏代表性传承人的登台,时隔37年她再度在舞台以“彩旦”亮相,明眸颤动、舞步轻捻,歌声中是与角色久别重逢的兴奋,是长期在舞台一线的从容;贵州花灯戏罗派旦角表演艺术传人龙薇登场,未尝不是贵州花灯戏生命力在舞台上的延续,文艺的传承在剧场内、舞台上悄然发生。

“七妹与蛇郎”是流传了300多年的民间故事,贵州花灯戏《七妹与蛇郎》创排至今也近百年,作为串联时代、引发集体共鸣的作品,2024年的贵州花灯戏《七妹与蛇郎》是贵州花灯人共同创作、致敬经典的成果,是传承艺术、展望未来的作品,是记忆中的舞台与流淌中的时间相遇的灵感。贵州高原上的一盏花灯,人在剧场看花绽放,每一次换场、每一曲唱段,都是一次贴近贵州本土文化的体验,此花常开,此剧常演,正待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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