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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知青琐忆

■ 流泉

1975年7月,我从织金一中高中毕业后,在城关区北门公社登高楼生产队插队落户,恢复高考后,1978年4月我上了大学才离开。

登高楼生产队紧靠县城,队里的公房是三间草房,我和一起下乡的喻虹同学就住公房的右边,公房前面是一大块平地,可堆可晒农作物,还可以开群众会。下乡后,除了犁牛打耙,春种夏耘秋收的基本农活都干过,甚至还与农民一道挖过油糠煤。印象较深的是春种插秧季节,要从每家每户的牛圈猪圈中把肥料背到土里田里。由于是农历三四月份,雨水较多,很多时候除了找片塑料布或一块围腰把头包住外,全身上下全被淋湿,雨水粪水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淌,真切感受到了农民的辛苦、农村的不易。

因为紧邻县城,我们生产队经常要去城里挑粪,有时倒在粪坑里,有时直接挑到田里或挑到山坡上地里直接为农作物追肥。由于当年没自来水,我家吃水都是到水井里抬或挑。所以挑粪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只要会换肩,挑多远都没问题,关键是有个面子问题。由于挑粪要经过城里的大街小巷,同学多,熟人多,一个大小伙子会感到不太好意思。但是一转念:哪样将军打哪样旗号,哪样老者戴哪样毡帽!挑粪又不是丢人的事情。因为能挑粪,我工分和生产队壮劳力一样高,这也是下乡期间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

由于与当地农民打成一片,他们没把我当外人,大务小事喜欢喊我一起。下乡第二年的秋收季节,生产队长的侄儿结婚,请我参加接亲。新媳妇家住平寨公社与中寨公社之间,当天晚上回到生产队大概已经十一二点,队长说今天174地质勘探队篮球场上晒的谷子需要人看守,愿去的自愿报名。我说算我一个,这样我和生产队四五个壮劳力一起到了晒谷场。晚上谷子是收拢成一堆一堆堆放的,上面用草席盖着,我们就在篮球架下靠着睡觉。睡到半夜,忽然有人把我喊醒,说“吃包子了!”我起来后看到每人都在拿着冒着热气的包子吃,我也没问,拿起就吃了几个。

此事过了很久,我问起当晚一起守谷场的农民兄弟,“包子哪来的?”他告诉我,“用谷子换来的!”叫我千万不要说。还告诉我,守地里成熟的包谷,若想吃,把包谷连根拔掉,不留痕迹,这样就无人知道了。我想,这不是“监守自盗”吗?无奈,饥饿年代,农民有农民的活法。我并不赞赏这种做法,而是切身感到改变农民农村贫穷落后面貌何等重要。

1976年三四月间,为了准备参加毕节地区的文艺汇演,县里以北门公社宣传队为基础组建了县宣传队。宣传队负责人是县文化馆馆长。分三个组,乐队何南光老师负责,编导组曾依龙老师负责,舞蹈组陈振华老师负责。我记得参加人员有二十多位,还有一些区里的文艺骨干。

宣传队吃、住、排练都在北门公社办公楼。主要排了一个黔剧《蹲点》,一个京剧《苗岭风雷》,还有几个歌舞。当时请了省黔剧团周秀忠老师指导黔剧,省话剧团冯伯杰老师指导京剧。后来到毕节地区会演,《蹲点》还作为优秀节目参加了最后的汇报演出。

参加宣传队期间,集体吃住,集中排演,年轻人多,暂时忘记了平日的辛苦和忧愁。今天,当年的宣传队员基本已经退休,有的早已作古,有的事业有成,不过大家年轻的模样犹在眼前,至今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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