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金可文 文/陈光昌

“儿命他领人马巡查边界，谁叫他穆柯寨私配裙钗？”在天柱县凤城街道坝寨村吴爱娣家，吴爱娣老人手里握着一本发黄卷边的手抄剧本，正指导“关门弟子”，有滋有味地吟唱着老剧本《辕门斩子》中的经典唱白。这些剧本陪伴了她20多年，即将由“关门弟子”接手，老人从心里感到高兴。

84岁高龄的吴爱娣老人，曾是坝寨侗戏班的旦角，也是戏班的第四代传承人。旦角是指戏曲中的女性形象，分为青衣、花旦、刀马旦、武旦、老旦、花衫等类别。吴爱娣那时表演的是旦角，在演出的过程中，通过台步的移动、水袖的抛收、眼神的运用等，手、眼、身、步密切配合，将本地侗戏艺术的身段美、表演美、意蕴美等淋漓尽致地展示给观众。

1983年，40岁的吴爱娣加入坝寨侗戏班。刚到戏班，就被安排排练侗戏剧目《辕门斩子》。“那个时候，所有的剧本都是剧组里的先辈留存下来的，到现在已经有200年历史。”吴爱娣老人回忆说，“8本剧本全部是用毛笔小行楷抄成的，特别珍贵。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为了丰富演出剧目，戏班成员又向周边戏班学习，用作业本抄了2本剧本。10本剧本足足抄有200多场戏。”

2003年，随着打工潮的兴起，村中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戏班面临解散，剧本被当作垃圾丢到屋外。“剧本丢不得呀。”吴爱娣拣起剧本带回家，然后把烟叶夹到剧本里防虫。最后放到自己陪嫁的木箱子里，珍藏着。

“拣起剧本的那一刻，我心里特别激动，因为这意味着侗戏的魂还没有丢。”吴爱娣仍然记得拿到剧本的那一刻，她兴奋地把剧本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了剧本，对照剧情，可以召集妯娌们重聚排练，侗戏班得以保留下来。　　

吴爱娣最喜欢的剧本是毛笔手抄本《古代戏本》。这个剧本是一本用线装订的厚厚的“书”，封面被翻得起毛，里面收录了双锁山、夺三关、夜战马超等剧目。“这个剧本经常演，熟悉。我们演出的时候，情节已经压缩了。”以前人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闲暇时往往靠看戏打发时间，看戏时嗑着瓜子细细品味，一看就是几个小时。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看戏的时间也减少了，所以就把最具代表性的内容留下来，供听众赏评。

吴爱娣说，这些侗戏剧本足有上百出戏，每出戏的风格不一样。说到这里，吴爱娣老人不禁陷入深深的回忆，仿佛又重回舞台，为侗戏艺术鸣鼓助威。

这些侗戏老剧本，就像侗戏艺术在坝寨开花结果的果实，被吴爱娣珍藏起来。当老人翻看这些剧本时，便开始怀念侗戏曾经在天柱的辉煌。吴爱娣感叹道，虽然现在看戏的人少了，但是她依旧期盼着侗戏艺术能够重新振兴，坝寨侗戏艺术能够继续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