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成
读到天眼新闻文化频道2022年“六一”国际儿童节特别策划、27°黔地标读书会线上主题分享会“童年是精神的原乡”系列文章,我特别感动和兴奋。第一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特别好的主题策划。这一组打动人心的童年故事,把我们引入对童年深深的回忆之中。读他人的童年故事,想自己的生活过往,发现,人生大美是童年。
作家张麟的童年,有着一盏无比珍贵的油灯。应该说,是这盏油灯,让她见到了文学的光芒和人生的光芒。借助这盏灯,童年张麟在父亲的书里,看到了一个个更加鲜活迷人的江湖,她在那里遇到了自己的无数知音和伙伴,幡然大悟般发现了“自己很了不起”,并从此悄悄埋下了写作的种子。阅读可以改造一个人看人看事的眼光,促使一个人更快成长。我很羡慕张麟的童年,有睿智的父亲在旁推侧引,提供许多好书可读,使得她早早地进入书中那多彩的江湖与各路英雄豪杰相知相爱。我还羡慕张麟有勤俭持家的母亲在鞭策她,每一条蚊刷抽打出来的“泥鳅”都是一道深深的母爱。我更羡慕张麟童年的那盏灯,就像她说的:虽然作为现实世界里的那盏油灯早已熄灭,但文学世界里的油灯,却能够永远闪烁……
王剑平的童年故事,多被其写成散文,且收录于散文集《荒谬的眼睛》里,早先我有拜读过。这次,描叙作家自己的童年,王剑平照例形象地叙说到了很多故事,比如采砂场窝棚里的刽子手老人,那是一个神奇般存在的人物,六七岁的少年奔跑10余里路,就只是为了去看上他一眼。王剑平也写到了童年的母爱,那是影响作家一生的大爱。“趴在母亲背上,想起从房顶摔下来,我把母亲抱得更紧,就像抱着那根竹竿。”他还写到了父亲的藏书《水浒传》,这是作家花了整个小学时光来“啃”完的一本书,影响太深,《黔中护宝记》就是用了《水浒传》的人物结构法。王剑平的作品里特别容易遇到的场景是:砂石厂、大坝、加工车间,以及沟谷、湖泊、河流、山川……他有大山一样的胸怀,江河一样的豪情。许多年了,包括我在内的贵阳一大帮文学爱好者们,在他的帮助、关心、推介之下,渐渐成长为作家。我们亲切地称他为“贵阳文学保姆”。
我读末未的童年故事,内心里最感动的是做农活儿那些事。我几乎从懂事起,就与农活密不可分,仿佛自己是为农活而生的一个人,那脏东西,那臭味儿,那苦,那累,是我童年的全部味道。很长一段时间,我很讨厌农活,因此才发奋读书,特别想逃离稻田,远离村庄。可是,末未是把童年的农活当作生命中的某种享受,他对农活的理解,远远高于我。农活的苦,让末未懂得了母亲为何把掉落在地上的一粒米饭捡起来放进嘴里的原因,甚至变成了一种回味无穷的“甜”,在如今自己的那块租种地上,慢慢咀嚼童年的味道。堂叔的连环画,教会了末未写作文,加之老师的鼓励,写作之路由此启程。
杨村的作品,大多我是熟悉的。他的作品与他的童年时代养成的阅读偏好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他不喜欢《西游记》,但他喜欢《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等外国文学作品,他痴迷童年时期学校里的文艺宣传队,那红缨枪的威武豪气深埋于血。杨村的童年,处处都有伯父的影子,他的小说的背景,都是伯父熟悉的,作品里的许多人物,“他们都有伯父身边的人的影子”。杨村于我而言,我更多的是对其至今已取得的文学成就发自内心的敬仰。
读作家周树平、聂洁、代廷晴、王洒叙写的童年,是我第一次读他们的文字。这四位作家书写的童年故事,有着一个共同点:童年如花。他们的童年真是如花一般美好,比如周树平,一开头就这样写自己的童年:很多时候,梦中笑醒,回味着伙伴的机灵、奶奶的呼唤、瓦房上的炊烟,不由心生欢喜。童年的种种美好际遇,让周树平顺风顺水地走上了文学道路。聂洁的童年时光,全倒映在一条美丽的河里,皆因“家住河边”。她回忆了自己从忧惧那条河流,到深爱那条河流的全部童年经历。读代廷晴写的童年故事,其中描写“细姐姐”教她折叠卫生纸的那个细节让我过目难忘。我觉得围绕这个细节扩充来写成一篇单独的文章,不管是小说,还是散文,都一定是一篇好文章。王洒记叙童年故事的文章,是这一系列文章中篇幅最长的,因而通读下来觉得虽然琐碎但却无限美好。对于童年,他实在有太多的话想讲。依然年轻的他,却如同一个苍苍银发的长者,将童年故事向世人娓娓道来。
兴家和天威,是我最喜欢的黔地“90后”作家。我读兴家的童年故事,几欲泪水滚出。尤其是读到他描写的“母亲借牛”和“雨夜中的家”,鼻子一阵阵的酸。艰苦的家境给他留下了一生都不会磨灭的记忆。天威是一个特别真诚的人,1991年的春天,出生在一个叫拉平的小学,那是父亲师专毕业后谋职的单位,且在那一干就是30多年。我知道兴家和天威都有一个特别好的父亲,那是影响他们走上文学之路的启蒙老师,他们的作品几乎都有童年的影子,更有着父亲的影子。我心想,兴家和天威虽然都已取得了一定的文学成就,甚至在各自的小城里已有着相当响亮的名声,但我仍然期待他们,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以回报那个苦难的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