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后,绵长的雨季冲刷赤水河两岸的紫红泥,便有了赤水河端午赤浪的神奇景观。
在茅台酒的酿制过程中,这种形成于7000万年前的神奇泥土被用于制作窖底和封窖,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从下沙、造沙到七轮次取酒,酒醅在窖池里出入九个轮回,紫红泥便也被反复使用九次。
中科院土壤研究所研究发现,用紫红泥封窖,保证了酱香白酒糟醅中酵母菌的高发酵率,使酱香酒体口感丰满细腻。
紫红泥神奇如斯,寿命却是有限的。“反复使用多次后就会发臭,除了用一部分掺入新泥,其余的则运出厂外,转作他用。”茅台酒股份公司760个班组有760名管窖工,曾勇便是其中一员。他们的工作,专与紫红泥打交道。
一方面是无可替代、无法再生的天然资源,一方面对紫红泥的需求与日俱增。据统计,茅台酒股份公司所用封窖泥量2013年为4032立方米,2020年增至8256立方米,翻了一番多。
保护紫红泥,迫不及待。
茅台研究发现,紫红泥变臭的主要原因是使用过程中混入了谷壳、酒醅、曲粉等有机物质。而简单用水清洗紫红泥,则会带来环境污染隐患。起初,茅台尝试用小刷子一点一点刷掉窖泥上的谷壳、酒醅。
“事实上,这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制酒十车间副主管任佳林提起费时费力的人工分离方法,直摇头。
于是,管窖工人们“脑洞”大开,尝试在封窖之初便让紫红泥与谷壳、酒醅分离。
曾勇和工友尝试用纱布制作出隔离层,任佳林则想起种植户晾晒高粱时在地上铺垫的竹席。于是,纱布、竹席制作的隔离层诞生了。封窖时,酒醅下窖,撒上谷壳,铺上隔离层,再用紫红泥封窖,有效隔阻了有机物混入封窖泥。
“目前看来很成功。”茅台酒股份公司首席制酒师彭朝在试点车间取泥观察发现,经隔离处理的大部分旧泥黏度、颜色、香味都合格,还能继续使用。
经统计,使用竹席隔离谷壳与紫红泥的班组,每年可节约8.4立方米封窖泥,80.8%的封窖泥实现了循环使用。
但,这远非茅台守护紫红泥的全部。
“十三五”期间,茅台集团已联合仁怀市,对茅台镇及其周边紫红泥分布情况及储量进行了勘测统计,帮助自然资源部门建立起完整的紫红泥数据库。
一个人的出现,带来了更加令人振奋的进步。2021年1月,茅台与郑州大学合作,博士后杨亚飞入驻茅台博士后工作站,向茅台提交了一份名为《窖泥循环使用过程中异嗅味(有机物)来源确定及Fe(II)/Fe(III)循环去除有机物的研究》的技术创新项目立项建议书。建议书受到茅台高层的高度重视,迅速成立课题组着手研究。
一年多来,杨亚飞所在的专家团队基本确定使用后的紫红泥臭味,主要源于酿酒过程中产生的己酸等中间物质。他们发现,铁还原菌这种微生物对去除紫红泥中的己酸等物质有明显效果,为下一步针对性保护提供了方向。
在茅台看来,保护好紫红泥,既是对自然的尊重,也是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
据悉,近几年茅台使用后的封窖泥并没被丢弃,而是被运到茅台循环产投公司加工成肥料,成为改良土壤的上品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