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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童年的时光悠缓 2022年05月27日

儿时记忆里,无论是一所学校、一口池塘、一条河流,抑或是一场梦境,都是令人难忘的乐土。

在赤水河畔长大的王洒,童年里的那口池塘是时光悠缓的最佳追溯地。“时过中午,火红的太阳,负着沉重的光芒爬到半空中,这时的池水面下,鱼儿正静静地享受阳光,可偏偏这个时候,燕子又带着剪刀似的尾巴,剪破如镜的水面。自此,水面上便沸腾开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王洒与村里的伙伴们不约而同,顶着酷热,带着天真,把心掏给池水。

让人留恋的,还有池边夏天的傍晚。王洒说,每当这个时候,小山上响起回家羊群的“咩咩”声,夕阳也拖着疲惫的晚霞就要落山了,村里的老人赶水牛到池边饮水了。“从太阳落山到满天星斗,童年的我们纷纷依在老人身旁,在池边绵绵的草地上享受起习习晚风。不论坐着还是躺着,都能听到老人有趣的‘牛郎织女’‘女娲造人’。”

童年故事,童年梦想,像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使人留念,引人回忆。又像是故乡那一缕阳光,村庄那一缕炊烟,家门前的一条清河,滋润成长,淌进心房。

河流不语,随着河水川流不息流淌而去的,还有聂洁懵懵懂懂的童年。儿时因河水包裹住身体而感受的奇特感觉,让她从此迷上了河,对着河发起呆来。“我们跑到河边,把褂子脱了扔在草地上,奔向河里。河边一群鸭子被惊得嘎嘎乱叫,扑棱棱逃向对岸去了,河水顿时被搅浑。管它呢,我们也像一群鸭子一样,尖叫着向河中央跑去,河水溅起老高,头发就湿了。”聂洁说,到了河中央,一头扑进水里,把头埋在水下,大睁着眼睛,看河底的青苔和石头,看水草摆动。看得眼睛直发红。

洗澡上岸后,聂洁一点力气也没了,“顶着烈日,把头发晒到半干,裤头也差不多半干了,才穿好衣裤回家。此刻肚子饿得咕咕叫,悄声没息溜进厨房,揭开甑盖,舀一碗冷饭,就着一点剩菜汤,稀里呼噜下肚,说不出的满足。”

1991年,吴天威出生在黔南荔波一个名叫拉平的山村小学。拉平村地处国家级樟江风景名胜区上游,学校旁边不仅有缓缓流动的小溪,还有清澈的河水。依山傍水,学校周边各山半山腰上有董平、拉柳、新寨、拉寨、塘必等几个布依古村寨,林中掩映,风光旖旎。

“我的童年很简单,与一所寂静的村小发生了故事。我的童年也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农村。因此,我爱这土地,我对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有着特殊的感情与记忆。”在这片村庄里的这所寂静的乡村小学,是吴天威童年故事的一方乐土。

童年记忆与乡村小学有关的,还有来自安顺关岭的田兴家,儿时第一天入学的情形,他至今想起还犹如昨日。“那天早上,父亲把我带到学校。我在座位上四处张望,前后左右都坐着小孩,很多父母围在窗外和门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惊恐得几乎哭出声。”

田兴家就读的第一所学校在一棵古榕树下,是修建多年的小石房,仅有一间狭窄的教室,一位老师、10多个学生,都是同一个村寨的。“由于我不会汉语,学习非常困难,几乎什么都听不懂。同学们认为我很笨,说我不合适读书,有时候连老师都不耐烦了,但他还是用苗语向我翻译一遍。”

“晚上,父亲偶尔会教我读课文,读《小小的船》《蒲公英的种子》《王二小》等等,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读。”一年后,因开学时还不会说汉语被同学嘲笑的田兴家,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成绩在班上也名列前茅。

对于童年,田兴家除了乡村小学的记忆,印象深刻的还有父亲的一场梦境。“一天早上,父亲高兴地对我说‘昨晚上我梦到我们家的马在吃竹叶,吃着吃着就沿竹子爬上去了。’父亲的这场梦让我难以忘怀,我曾经三次写进小说里,感觉都是那么的完美。我想,如果父亲多认识几个字,估计能成为小说家。”

时至今日,尽管关于童年的记忆早已远逝,但这些碎片仍挥之不去。每当田兴家提起笔时,它们就从心底浮起,一次比一次清晰。

关于这场梦境,他在文末这样写道:“但是父亲不是小说家,当然我也不是。我是父亲梦中的那匹马,从童年开始,就沿着竹子拼命往上爬,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