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友华
梅,以其清雅脱俗、孤傲高洁的品质,受到过无数文人雅士的钟爱和赞赏。从古至今,吟梅颂梅的诗词也无以数计。
“琼枝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高启将梅与雪比作匹配的高雅美人。在诗人的眼里,梅花是脱俗的仙骨,不屑在尘埃之中生长,应是远离世俗的烦嚣,栖住到大雪铺满的深山,这才是她的愿望。常人说到梅花,总不免提到“傲霜斗雪”,其实,梅花何曾逞勇好斗?满山雪中,它们稳稳地酣卧,“凌寒独自开”,从未把大雪放在心上。
梅花是陆游平生最爱的花。“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一个“化”字,让诗人的想象腾飞而起,直抒胸臆。那一树怒放的梅花,燃烧着诗人从未冷却过的爱国热情,“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是诗人一身的写照。梅花曲折的命运,如同他坎坷仕途的剪影,失意的诗人更懂梅花的高洁:哪怕“零落成泥”,也留存淡淡的幽香;哪怕碾作尘土,终也忘不了翩然离去的背影。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是毛泽东在品读陆游的《卜算子·咏梅》后,反其意写的一首词。
这是一首堪称运用逆向思维写作的典范。陆游词中的“梅”太孤寂了,生长在“驿外断桥边”,在凄风苦雨中支撑,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与飞雪为伍,在“悬崖百丈冰”时,傲霜斗雪成长,在春天即将到来时绽放,自豪,乐观。陆游笔下的“梅花”“无意苦争春”,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只把春来报”,要把春光迎到人间,无私奉献。作者将梅花的自然美与人的德、善、美有机地融为一体。
在这洁白的梅花面前,在这片素洁的世界里,在风中静静地欣赏雪与花的共舞,你会自然感叹雪的高洁、花的坚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样的诗句你也会自然想起。“竹疏烟补密,梅瘦雪添肥。”在诗人的眼里,那又该是一番怎样的诗情画意。